雪凝遥忆

比病毒更可怕的是人心

其实我明白,现在的日子于我而言并非是最难熬的。因为早在2020年的除夕那天,新冠的阴影才刚刚来临,人们对于这样的病毒充满未知的恐慌时,我便不幸发热不断。那时,我不敢去医院,因为无数流传的消息都在说着医疗资源的紧缺和在那里会被感染的极大概率。我唯一能做的,好像仅是每日浏览着手机里新增和死亡病例数,看着网络上蔓延不断的恐慌,听着夹杂在其间的似是而非的谣言信息。我不知道前方迎接自己的,到底是不是因新冠而会带来的死亡威胁。


但后来,这样的恐惧又被更大的惶恐覆盖——与其我自己被感染,我更不愿传染他人。所以,在发现自己有症状的第一刻起,我便迅速联系了最近和我接触过的所有老师和家里人,要他们注意防护,观察自己的身体状况。人性的劣根让我有过片刻的犹豫,毕竟在当年,尤其正是武汉疫情最为严峻,人们对于这个前所未见的病毒最是充满惶恐不安的时候,我不愿因为自己的症状,而被旁人视为洪水猛兽。可是下一秒,我便意识到,倘若我今日因为一己之私,掩盖了真相,那么假如当真是因为我的缘故,而让新冠“一传十,十传百”,那么我的后半生将永远得不到救赎。所以那几日,我进行了自我隔离,把一切辞旧迎新的喜悦挡在门外。门内,只有我自己每日监测着自己的体温。后来,发烧了一周还不见好转,无奈冒险去了医院,庆幸的是,检查过后,发现并不是新冠。那时我松了一口气,但我意识到,我已然真切地体会过了被新冠感染,以及害怕自己传染他人的恐惧。因为在答案未被揭晓前,我当真是把自己当作阳性患者对待,也让家人把我当作隔离病患对待。


而今,时过境迁,越来越多的人,早已对这个病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不仅自己被感染无所谓,甚至传染给别人也是无所谓的。不过说一句小心防护,便会被冷嘲热讽为“防疫爱好者”,紧接着便是铺天盖地的“一辈子住方舱不出门就好了呀”的言论,好像一旦防疫便只能选择极端防疫,只能选择刻板防守,他们看不见“清零“和“摆烂“的中间地带是怎样的,不愿去想如何科学防护,合理防疫。到头来,追求自己的一时之兴才是最轻松简单的。


自己如何对待疫情,是个人的自由。可如何减少传染给别人的几率,却是每个人该尽的责任。而人性的善恶,在这一刻,便能淋漓尽致地体现而出。放开最难之处,从来不是人们对于新冠仍存过分忧虑,恰恰相反,而是那些毫不在意自己身体的人,能不能不要把感染的风险“漫不经心“地带给不愿被感染的人。我们该出行出行,毕竟没有人可以被锁在家里一辈子,可是否可以自己在公众场合戴好口罩,发现阳了别乱跑,自己在家休养?这样做很难吗?值得在网络上争吵不断?


最近因为身体原因,要跑几次医院。现在这个节骨眼,每一次出行,都会有极大的概率会被感染,可我的家人已经不年轻了,我终归不愿走上“一人阳,一家阳“的轨迹,所以今天和妈妈说家里还算有条件让我自我隔离,想等回来后先自己隔离七天,垃圾什么的都自己处理,也不麻烦他们各种劳民伤财照顾我这个隔离人员,我想尝试着,把“科学防控”带到自己家里。也许家里的条件终归没有办法和医院的专业性比,也许我们也会被感染,可至少先努力做好防护。哪怕被感染,我们能不能晚感染,少感染?就算大家把新冠再说得不值一提,可死亡病例数摆在那里,重症数据也摆在那里,一旦散在中国这个大基数的人口国家里,一旦真切落在某个家庭里,恐怕也是经受不起的苦难。


《盗墓笔记》中说,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我终归不愿在这个放开的大时代里,我们会感叹,比病毒更可怕的是人心。但愿我们每个人都可以为别人多考虑一些,哪怕我们自身经济条件有限,也可以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多为旁人考量一些。


这个世上,本就没有无拘无束的自由,我们每一个人,都在为他人的自由让步,而同样的,他人,也终会为我们的自由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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